剧情介绍
明末清初,朱家王朝濒于覆灭。国内,到处都燃起了农民起义的烽火,边境上,外族的侵略和滋扰连年不断。河南省一带也和全国各地一样,经常处于天灾人祸,兵荒马乱之中。
洛阳,有一户姓金的人家,主人叫金大用,不到三十岁。大用的妻子姓尤,小名庚娘,比大用小八岁,有闭月羞花之美,在亲友中以美丽、能干著称。
那一年,河南大旱,洛阳又进驻了好多官兵,奸淫掳掠,比强盗还凶。金大用看看实在无法安居了,和父母一商量,决定全家南逃,到杭州去投亲,另谋生计。
旅途中,遇到一对青年夫妻,男的姓王叫王十八,妻子姓唐,自称是从河南逃回扬州老家去的。旅途中有个伴,大家都很高兴。那王十八年龄跟大用差不多,但很老练,一路上找客店、雇车马,都很在行,处处照顾大用一家,大用很感激他。
同行了几天,庚娘私下对大用说:“那姓王的举止轻浮,两个眼珠老是盯着我骨碌碌转,对你又总拣讨好的话说,看起来不是个正派人。我们别跟他一起走吧。”
"大用想了想觉得也是,便打算在渡江的时候同王十八分手。
到了江边,天色晚了,大家落了客店。那王十八殷勤得很,自告奋勇,连夜出去找船。大用提出,希望单独雇一只小船。王十八满口说对,对,对,彼此都有家眷,还是各自坐一只船方便。去了半日,回来了。他摇着头说:“过江的人多,雇不到船,最后总算找到一只大船,看样子我们只好将就一些了。”
金大用看他奔波了两个时辰,脸上汗淋淋的,心里很不过意。又想,反正他也带着年轻的家眷,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,也就同意继续结伴,两家合坐一条船。
第二天上了船,庚娘婆媳和那唐氏一起住在后舱,王十八和大用父子同住前舱,船上的三个船夫,分别在船头船尾的底舱休憩。
庚娘同唐氏谈谈,知道她夫妇在故乡结婚后来到河南还不久,王十八大概是在江湖上贩卖货物为生的。那唐氏温和、稳重,庚娘和她还谈得投机。
前舱里的王十八,却似乎不大坐得稳,一会儿到船头,一会儿上船尾。他和那几个船夫,好象也一见如故,有说有笑,熟悉得很。
太阳西移,渐渐沉没在远处的滚滚波涛里。船停泊了,暮霭沉沉,连方向都分辨不清。四面很荒凉,就他们这一只船孤零零地停在这儿。不知道为了什么,大家都懒得讲话,各人在想各人的心思。船底下的江水汩汩地流着,江上的夜风带来一阵阵寒意。一会儿,月儿从乌云里挣扎出来了,从舱里向外望,两岸长满了高高的芦苇。
王十八沉默了半天,似乎高兴起来了,他说:“啊!坐在舱里真闷气,金兄,老伯,我们到船头上去活动活动,舒一口气吧!”
大用父子随王十八来到船头,稍站了片刻。芦苇丛中秋虫声声,萤火点点,不时从远处传来一两声“刮、刮”的乌鸦怪叫。
“金兄,请看!”王十八轻声惊叫,用手指点着岸上,步到了船舷边。大用不知道是什么事,也跟着走到船边。“扑通”一声,大用被王十八挤到江里去了。大用父亲急忙回过头来,正要喊叫,船头上站着的一个船夫起手一篙子,又是“扑通”一声,也落了水。大用母亲这时正在前舱,听到船头上的声音,忙赶出来看,刚踏上船头板,王十八和那船夫一边一个,蒙住她的嘴,立时扔向江心。
王十八等那三个人的头都淹没在波心之后,才发声大喊:“救人哪!救人哪!”
那时候,唐氏正横在铺位上假寐,庚娘独自坐在后舱,听到扑通、扑通两声,就从船棚缝隙中窥看,婆婆被扔向江中,她看得清清楚楚。现在听到王十八的喊声,心里完全明白了。她忍住莫大的悲痛,冷静地想了一想,才放声痛哭:“天哪,丈夫、公公、婆婆都没啦,我怎么办哪?”唐氏坐了起来,对着庚娘发怔,不知道该怎样才好。
王十八听见哭声,进来劝慰:“娘子不要担忧,我家里富有田地,请暂时跟我回去,衣食是没有问题的。”
庚娘听了,就强忍眼泪向十八道谢。十八又嘱咐妻子唐氏,要她把被褥搬到前舱,让庚娘独住在后舱。
三更以后,王十八悄悄地钻进后舱来了。庚娘不等他说话,先开口道:“我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,只有死着心跟你回去,再无别的路走。但是,我一定要看到你的家庭情况之后,再跟你成亲。”她妩媚地一笑,“请你务必不要勉强我。”
王十八思度也勉强不了,只好答允,回前舱去了。
庚娘在后舱哪里能入睡,悲痛和愤怒象一大块沉重的铅压在她心头,她使劲咬住嘴唇,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天亮以前,前舱传来王十八夫妻争吵的声音,王十八殴打老婆的声音,唐氏哭闹的声音。哭了一阵,唐氏高声喊道:“你越活越不象个人了,一天杀了三个。要我跟你做强盗?不行!上岸我就告你!”
王十八怒吼一声,夫妻俩拉拉扯扯上了船头,接着,又是一声“扑通”,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。——庚娘虽然完全听见,完全明白,但她只是沉住气,闭着眼,忍住泪,就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。
第二天的傍晚,船到了南京。王十八要庚娘收拾金银细软和随身衣物跟他上岸,说已经到家了。离船时,他把金家的箱笼行李都送给了船家,看来是行凶之前商议好了的。
王十八带领庚娘来到家里,十八的母亲很奇怪地问:“你这浪荡子,怎么又换了个老婆了?”
“唐氏病死了,这是在河南新娶的。”王十八若无其事地回答。庚娘也不分辨,见过十八的母亲和兄弟,来到内室。庚娘笑着对十八说:“今晚我们成亲,难道就这样冷冷清清?你快去办一些好酒好菜,我陪你高高兴兴地喝一杯。”
王十八很是欢喜,乐滋滋地亲自上街去买酒买菜。庚娘假装认地方,到厨房里找到一把锋利的尖刀,藏在衣襟底下;又找到纸笔,匆匆地写了一阵,把一张纸压在枕头下面,然后坐在梳妆台前,冷静地梳理头发。
一会儿,王十八端着酒菜来了,关上门,两个人对酌起来。庚娘装出十分兴致,满脸堆笑,频频劝酒。那王十八得意忘形,一杯接一杯,喝得很多,渐渐地醉了,他大着舌头,喃喃地说:“娘子,要说醉,我第一次看到你就醉了。为了你,我费尽心机,也顾不得伤天害理了。”
庚娘装作不懂,又斟了三大碗酒:“废话不讲,你喝干这三碗酒,我们就休息了。”
“好,好,好!”王十八手舞足蹈地说,“我喝,我喝!”
"这三碗下肚,王十八头昏目眩,醉倒了,跌跌撞撞挨到床边,倒下就睡,嘴里还哼哼地催促庚娘快快休息。
庚娘借着收拾杯筷,磨蹭了一阵,王十八已经发出了呼呼的鼾声。这时,庚娘吹灭烛火,取出衣襟底下的尖刀,来到床前,摸准了十八的咽喉,咬咬牙,拧起双眉,举刀用力刺去。王十八吃了痛,身子往上直蹦,庚娘顺势把刀刃抹向喉管,王十八只“啊”了半声,无力地倒在被子上。
尽管是半声惊叫,还把十八的兄弟、母亲吓醒了,都跑过来打门。那庚娘急急地想把尖刀拔出来自刎,那知道臂上的力气已经用尽,再也拔不动了。庚娘摸索着把藏在枕下的那张纸拿出来扔在桌上,打开窗户,跳进后院,一跤摔倒在地上,听见王十八的兄弟已经把房门撞开了,庚娘急忙爬起来,白天早已留意到院子里有一个池塘,她抢步上前涌身一跳,等王十八的兄弟从窗子里张望到她,赶到池边时,庚娘已经沉入水底了。
左右邻居听见王家闹嚷嚷地喊叫和啼哭的声音,都赶来察看,他们先把庚娘从池塘里打捞上来,庚娘早已气绝。大家再到王十八房中,那恶贯满盈的王十八头颅歪在一边,鲜血流得满床满地。有人从桌上看到庚娘写的那张纸,上面清楚地控诉王十八串通船户,一夜之间谋害四条人命的罪行。大家不觉对庚娘的贞烈、智勇肃然起敬。于是,一面报官请验、缉拿船户,一面把庚娘所带随身包裹里的衣服、金银首饰给她装扮齐整,买棺成殓,暂时厝放在江边一个荒庙里,待结案后再行埋葬。
再说那天金大用冷不防被挤入水中之后,一个浪头把他打出去有二丈多远,要想喊叫,一张口就灌了满嘴的江水,两手两脚乱抓乱蹬,忽然被他抓住一小块木板。大用死死抱住那块木板,飘流了个把时辰,只见前面有一点灯火。大用拼着命喊叫,顺风顺水,一会儿靠近了那灯火,原来,是一只小小的渔船。
渔船上的老汉姓尹,常年在江上打鱼,老远听到喊声,使劲把船逆着风向划来,这时看到有人落水,急忙把他打捞上来,金大用已经奄奄一息了。尹老汉顾不得打鱼了,掉转船头,向下游划去。到了一个江面打弯的地方,停船靠岸,岸边一片竹林,三间茅屋,就是尹老汉的家。
尹老汉把大用抱回屋子,生火、换衣服,抢救了一阵,才渐渐苏醒。大用谢了老汉,又把自己的遭遇诉说一遍。老汉听了十分气愤。两个人一合计,觉得大用的父母妻子,在那贼船上也凶多吉少,定然要遭到王十八他们的毒手。那大用急得坐立不安,无计可施。还是尹老汉给出了主意,决定一方面商请附近的渔民兄弟,连夜出船去寻找那只贼船,同时注意打救江中有没有被难的人,一方面要大用养息一天,赶到王十八的家乡扬州,找到凶手,揪他见官治罪。
天亮了,那些热心肠的船户一个个摇着空船回来了。大用正感到失望,忽然有一条渔船,远远地就举着手在喊着什么,大用在岸上看到,心儿噗噗乱跳,升起了一线希望。待到这条船靠岸,原来他们在江面上发现了两位老年人的尸体,打捞起来运回来了。大用抢着上船一看,不禁嚎啕痛哭——这两具尸体,正是大用的爹娘。
尹老汉点了点渔民的人数,只有他侄儿尹海的船还没有回来。他便劝大用止了哭,对渔民们说:“乡亲们,这位客官遭了难,两个老人都被人害了,尸体不能久停,大伙儿看怎么办?”
那些渔民虽然穷苦,却仁义得很,大家纷纷表示,有的愿意出木头,有的愿意出力,准备做两口棺材,安葬金大用的父母。
大伙儿正在计议,忽然看到上游有一条小船飞快地摇来,尹老汉一看就知道是侄儿尹海的船,忙沿着岸边奔上去迎他,问道:“阿海,有啥消息?”
尹海远远地高喊:“救得了一个女眷,还活着!”
大用听了悲喜交集,心想这一定是妻子庚娘。精神十分紧张地等小船靠岸,他跳上船去一看,浑身水淋淋地坐在舱里发抖的妇女,不是庚娘,却是王十八的老婆唐氏!
原来那唐氏被王十八扔到江里后,一阵波浪把她打进一个汊港,她死命攀住了一棵老柳树的树根,总算保全了性命。那树根长长地伸在水里,唐氏用尽全身力量,爬上了树根,半个身体依然浸在水中,再没有本领爬上岸去了。在水里坐了几个时辰,天亮了才被尹海发现,把船摇到树根边,把唐氏抱到船上,救了她的命。
唐氏见了大用,不禁又失声痛哭,诉说了大用落水后船上的情况,才知道狼心狗肺的王十八害了大用一家三口不算,还忍心把自己的老婆亲手扔进大江。
大用听说庚娘的生死还没有定,就决定立即埋葬了父母,连夜动身上扬州。唐氏告诉他,王十八的家并不在扬州而是在南京。这个家伙专做坏事,诈骗钱财,所以对人不讲真话。并且说愿意跟大用一块儿走,都到南京去告发王十八。
尹老汉叔侄和众渔民听说王十八那样地穷凶极恶,一个个都恨得牙痒痒地,大家一商量,借好一只最大的鱼船,凑了不少钱米,待埋葬好二老人,由尹老汉叔侄伴送大用和唐氏到南京去,告到官府时,他叔侄也可以挺身作证。
船行了一天来到南京,上岸就听说了庚娘智勇双全,昨晚上在王家报仇自杀的事儿。大用放声大哭,唐氏和尹家叔侄也陪着流泪。因为天色已晚,只得明天一早再去官府投状报领尸体。金大用悲悲切切,哪里坐得安稳。月亮上来以后,他决定按这里人所说的地点,找到那江边荒庙去哭祭二老和庚娘。尹老汉劝说不住,便叫尹海陪着大用,一同前去。
两个人踏着月光,问讯来到荒庙,已经是二更以后。走进荒庙,却看见地上有两个人影在黑暗中扭打。被压在下面的一个,嘴巴被捂住了,要喊喊不出,发出唔唔的声音,听来是个女子。
尹海力气大胆也大,连忙上前抓住上面那一个,把他的两臂紧紧地倒扭在背后,地上那女子这才喊出声来,大用一听,啊!正是庚娘。大用大吃一惊,连忙上前扶她起来,仔细查问。
原来被尹海抓住的,是个盗棺贼,不想庚娘溺水之后,暂时闭了呼吸,却并没有气绝。盗棺贼打开棺材,庚娘就坐了起来。
"盗棺贼看她活了,扶她出了棺材,要想侮辱她,正好大用和尹海赶到,抓住了这个盗棺贼。
那盗棺贼被尹海有力的双手紧紧抓住,动都动不了,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。大用和尹海把他拉到月光下,揪住头发把头一抬,大用看得真切,举手就是狠狠的两个巴掌。这盗棺贼不是别人,正是伙同王十八行凶的船夫之一。
原来那只贼船,送走了王十八和庚娘以后,并没有离开南京,停泊在一个僻静去处,准备变卖掉金家的箱笼行李。
听说王十八被杀,他们胆大包天,也来看热闹。眼见许多金银饰物都戴在庚娘头上一起入殓,那举篙打大用父亲入水的船夫又起了歹心,待到天黑,一个人溜来撬棺材盗金银。看到庚娘复活,他又想乘着夜深僻静,侮辱庚娘,恰好被尹海捉住。
于是,大用扶着庚娘,尹海揪住船夫,走了里把路,找到当地的居民,说明经过,请他们帮着把那杀人、盗棺的罪犯捆绑起来,押到尹老汉的船上,等天明送衙门治罪。
一路上,大用和庚娘互相诉说了自己的遭遇,又悲又喜,十分感激尹家叔侄和那许多仗义的渔民。庚娘上船见到唐氏,又不免痛定思痛,大哭一场。
后来,官府根据那被擒船夫的口供,把船上的余党一网打尽。唐氏再不愿回王家去,又感谢尹海的救命之恩,就和他结了婚。尹老汉没有子女,大用认他为义父,住了一阵,夫妇俩仍然到杭州探亲,就在那里定居。此后尹、金两家情深谊长,往来不绝。
庚娘的聪明机警使她能从王十八的言行看出他不是正派人;遇难时,她又能随机应变,先发制人,掩饰自己的仇恨心,保护自己的贞洁;报仇时,她更是计划得十分周详。在那样一个恶毒凶狠的歹人面前,她表现得这样从容、镇静,那是因为她在遇难的时候就定下了决死复仇的思想,这在当时的具体环境中,只能是她所能采取的最好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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